道,“你连新衣服都没有,李富贵这个烂仔,会不会更喜欢阿丽,不喜欢你啊。”
“没有啊!”
“那他最近有没有跟你睡啊?”
“……”
“老娘教你的姿势,你到底用了几个?呐,我跟你说,男人呢,只要舍得,就能拿得住。让他离不开你的手段,多得是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来,今天我教你一招,保管他爽翻天,天天要你啊!”
“……”
跟李富贵久了,有些曾经司空见惯的东西,如今再去见,便觉得是羞耻,甚至是无上的耻辱。
她甚至已经学会了认字,还能写自己的名字,她叫阿春,春是春天的春。
杀龙港是没有春天的,她从记事起,便听很多嫖客说什么春夏秋冬,然而言语中的春天,她从未见过。
想象过春天,但终究还是想象不出来。
这世上,真的有地方,会有冷热极为事宜的时候?
那些漂亮的长衫,原来还有更厚实的吗?
穿了,会不会太热?
原来从冰室街到交州,要好几天啊。
原来从交州道广州,也要好几天啊。
原来从广州到武汉,同样要好几天啊。
坐船,坐火车,听说火车和街上的马车一样,都是在轨道上走的,只是,不必那么麻烦,还需要停下让马儿休息,嗨哟喂马。
认识李富贵之后,才知道,原来浴场用的锅炉,便是火车上的,那种东西,真的能跑吗?
如果能,为什么还在浴场呢?
阿春多了烦恼,也多了好奇,还有憧憬。
李富贵告诉她,等以后攒了钱,就跟大佬请假,去交州,去广州,见见世面。
广州的烧鹅最靓啦!
听说,听说而已,也不曾真的见到。
杀龙港,也是有烧鹅的嘛。
恍惚间,耳边母亲的声音还在继续着,阿春本是默不作声了,眼睛看着桌板,竹子做的,纹理清晰,就是稍微老旧了一些,还带着油渍,似乎还有烟头烫过的黑黢黢的一块斑点,斑点多了一些呢。
怎么模糊了呢?
感觉到脸上一热,摸了摸,湿漉漉的。
嗯?
明明没有难过,为什么会哭了呢?
怎么会又掉眼泪?
以前听见阿母这么说,这么念叨,这么碎碎念,似乎都是嘻嘻哈哈地当耳旁风。
可此时听了,怎么会如此的不一样。
明明已经认了字,还会写,她其实会写的字,比非凡哥还要多,但是她不说。
不说而已。
她比阿丽认得字也要多,她比阿丽聪明。
阿春心中如是想着,终于受不了了,猛然趴在了桌子上,并没有抽泣,仿佛只是跟从前一样,阿母一唠叨,留趴在桌子上当耳旁风,当没听到。
“呐呐呐,你能不能懂点事啊,老娘一说你,你就不听,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?喂,跟你说话啊!”
趴在那里的阿春,仿佛和从前一样,一动不动,学那些冰室街不要脸的滚刀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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