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起来，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接起来“什么事儿？”
苗伦举着电话，看着对面穿着西装的男人“哥，周嘉楠来了。”
许思安醒过来，看见周嘉楠的时候，她都以为是一场幻觉，她不敢眨眼，生怕下一刻就消失。
周嘉楠外套搭在椅子上，衬衫袖子半挽着，看着她眷恋的眼神，有点心疼，轻声唤她“安安，你饿不饿？”
他摩挲着她苍白的脸，许思安突然意识到什么，抓住他的手，不可置信道“周嘉楠？”
他弯唇笑，温柔的一如既往“我来了。”
都说，爱过的人不能做朋友，因为多看一眼，都想再拥有。她觉得说的是对的，至少这一刻她不想松开手。
贺程看着婴儿房里的孩子，沉默着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吴觉弯腰逗着孩子，看了他一眼“你就不怕，她跟周嘉楠走了？”
贺程沉默道“她不会。”
“你就这么信她？她以前可是恨不得离你远远的，人家青梅竹马，又……”貌昂掐了他一把，吴觉顿住。
贺程看着孩子“我们有孩子了，哪怕她不喜欢我，不喜欢这个孩子，她也会自己把自己困死在这儿，她就是这么一个人。”
他和周嘉楠都明白这个事实。
如果之前，许一白还算计着离开，那这个孩子生下的那一刻，她就已经把自己困死了，这对于她而言，就成了一场死局，困她终生的死局。
所以，周嘉楠来了。
所以，他才同意他们见面的。
周嘉楠喂她吃东西，她安静乖巧的像个小学生，她醒来以后没有问过孩子，也没有问过贺程，甚至没有问过周嘉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。
她眷恋的，依赖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，不知道是怕惊醒自己，还是怕惊醒这场来之不易的重逢。
可但凡是梦，总有醒来的那一日。
贺程走进来，她回头的那一刻，唇边弧度垂落下来，明明不久前，她还低着头对周嘉楠笑。
周嘉楠端着粥碗放下，对她笑“你们聊，我去看看孩子。”
他走出去，到楼梯拐角的时候，脸上的笑与温柔再也挂不住了。忍不住点了支烟，明明不该是这样的。
那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，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属于别人。明明她也喜欢他，明明一切都刚刚好，可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发生了。
他所有为人称赞的好，都是为了把她身边其他人比下去。
他要让她知道，他就是最好的，他想要把最好的都给她。
可她吃了那么多苦，他也不想她太辛苦。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，那场大雪里，她说让他找个人结婚的时候，她眼里深深的绝望，几乎把他淹没。
贺程坐在周嘉楠的位置上，握着她手“你有没有好点？”
许思安顿了一下“挺好的。”
贺程低头看着她手“我觉得你应该会更想看到他，所以我就去看孩子了。”
她“嗯”了一声后，室内突然沉默下来。
贺程蹭了蹭她手背，笑了笑“你怎么还差别待遇？”
过了一会儿，她突然低声说了句“谢谢。”
周嘉楠生意很忙，没有待多久就走了。
他临走之前，和她道别。
她说“我在东京见到了韩涵。如果，如果没有十年卧底生涯，你也没做警察，那我大概不能适应你的生活。我们之所以走到这种地步，不是贺程的原因，是我自己造成的，是我年少自卑，也是我真的杀了太多人，我回不去了。上次见面的时候，我就知道了会是这种结果。我是神枪手，贺程他困不住我，北部也困不住我，困住我的是二十岁之前的一切，二十岁没能等到你回来，我一直都很遗憾。”
我从来都没从二十岁的那场大雪里走出来。我永远的死在了二十岁。
周嘉楠什么都没有说，只是抬手抱了她一下，轻声道“安安，再见。”
哪怕你的一切从今以后都再也和我无关，哪怕我们终生都可能不再相见，我还是想要在地球另一边，期待着下一次遇见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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